记猫猫

  “小咪走了。”
  看到消息的一瞬间，尽管早已做好心理准备，还是不免咯噔一下。
半个月前是我第一次见他，视频里的他是橘白的毛发，眼睛还有些睁不开，看着像刚出生不久，很瘦小。室友说他很粘人，晚上一定要睡被窝，还得贴着人睡。我心里顿感不妙，我的家庭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？果不其然，没几天我的睡裤就成他的练功房。

  室友是很害怕孤独的人，很需要我的陪伴。由于工作原因，暂时分隔两地。在深夜聊天时，说起已经很久没有分开过这么久了。当时心里一酸，想到有猫猫陪着她，也比之前一个人好许多，又好受些。想到她说起猫猫还没学会使用猫砂，不定时在床单上犯罪，难免担心室友是否有精力照顾好他。但我还没听到她抱怨过这种事，只是提一嘴，尽管有几次是半夜起来擦屁股，也没见她发飙。毕竟我之前有过前科，在床上以为是个屁，结果崩出来一坨的事情至今还在被她嘴。

  相安无事十多天，回家的计划被推迟一周。在临出发前一天，我的左手食指轻微划伤，稍稍疼了一段时间。晚上睡觉突然惊醒，一看才三点多，倒头又睡到五点半，感到心里焦躁不安，看到微信有两个室友打得视频电话，由于勿扰模式听不到所以没吵醒我。第一时间以为是昨晚睡着了没接到电话，再定神一看时间不过二十分钟前。发消息过去一秒，视频就打过来了，随之而来的是哭声，心里大概猜到猫猫的处境了。室友带着哭腔说猫猫不动了，我看了他的眼睛，似乎没有生气了。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涌上心头，脑子闪过得是室友听到我能回去时的高兴模样，说着猫猫终于可以见到“爸爸”了，戏剧般的剧情在自己身上上演，我还在难以置信中没有缓过神来。室友已经挂断电话，在打车送他去宠物医院的路上了。我只能发消息安慰她，我知道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，情绪很容易失控。事情没有好转，宠物医院说他血管太小，打不了针，只能口服营养液，看他歪着头，侧躺在桌上，大抵也没有喝多少。随后测出心率太低，好在血管可以输液了，漫长的等待后，7.30分，室友发消息给我“小咪走了。”有一种无力的宿命感包围着我，但还是祝福他，去喵星可以过得更好。安慰宝宝已经陪他走了最后的路，不必太难过。我还是感到很唏嘘，我甚至还没有摸过他，抱过他，给他喂小鱼干，给他擦屁股。对于猫猫来说，还真是不知道明天和意外，哪一个先来。
  把悲伤收起来，我还得起床收拾行李，左手食指伤口隐隐作痛，我一惊想起小时候听过五指连心，拇指代表自己，食指代表爱人，联想到猫猫的离去，不是正好对应食指的伤口吗？也许真是有天意？同时想到爷爷的离开那晚，我正在学校，半夜两点多，妈妈知道我赶不回来，也就没有打扰我。当晚睡觉之前，宿舍就飞进来几只天牛，那时候只当正是抓天牛的好时节，还讨论起小时候抓天牛相互打斗的欢乐往事。那晚也是辗转反侧，时睡时醒。直到早上八点多，妈妈发语音给我，告诉我爷爷走了，心痛之余我才恍然，原来一切都是有征兆的。后面和爸妈说起这现象，妈妈也是安慰道，爷爷知道你回不来，特地看你去了。爷爷是风水师，谁家办个事寻个风水宝地，各种仪式礼数，都会喊上他。所以对于玄学，我也是将信将疑，尽管学的口号是相信科学。也许吧，这个世界就是玄学与科学的结合体。珍惜眼前人，陪伴是最好的礼物。
  写在回家的火车上，此刻归心似箭。
  2025.3.14